Moon
【复联】星光璀璨 - 27
CHAPTER 27
PEGGY
如果生命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张记在小本子里的清单的话，那么在史蒂夫·罗杰斯的妻子人选的名单里，应该只有佩吉·卡特一个人的名字。
如果。
如果他没有为了拯救世界而放弃原本可以和她拥有的人生。
如果他没有被冻在冰里七十多年。
如果他有趁早醒来而赶上那场错过的约会，跳了那支承诺下的舞。
如果，他没有在托尼的书房里，遇到在看《傲慢与偏见》的维奈迪丝。
如果她不会对他笑，不会牵起他的手，不会带着他去看满天繁星和光海一样的亡魂。
如果。他没有遇见她。
如果他没有心动。
所以当旺达的能力控制住了他的时候，在那么无比清醒又混沌的一瞬间，史蒂夫突然很害怕见到盔甲破碎又满身无法愈合的伤痕的维奈迪丝。一如她跳入黑洞的那一晚，她在他怀里和盾后，在爆炸的时候，他紧紧地看着她，生怕她再也不呼吸。
他以为她会看到她，或者看到狼藉的尸体满地，地上毫无生气的躺着的，全都是队友们空洞无命的脸。
毕竟希尔说过，那些被马克西莫夫兄妹们攻击的人们，都看到了他们最深的恐惧。
但是他没有见到那样的画面。
他见到了佩吉。
一如记忆里那么美丽耀眼，充满夺目的光芒的佩吉。她对他温柔一笑，问他，你准备好和我跳舞了吗？
她说，战争结束了，史蒂夫。我们赢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他看到混乱不堪的舞厅在一霎那寂静无声而空无一人。
然后他看到佩吉与自己共舞，她牵着他的手旋转，在他怀里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手的温度，她的笑容在灯光下温暖又灿烂，一如他想象过无数次的场景。
他醒了过来。
一向无敌的队友们被攻击得脆弱无比，他发现自己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克林特是唯一没有倒下的人，他搀扶着娜塔莎，正在和托尼联系着。
史蒂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昆式机的，他混混沌沌地和克林特一起扶着娜塔莎走下了船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无力的。
布鲁斯不在昆式机上，而从不远处的城市刮来的风里，传来了细碎的尖叫和爆炸声音，还有浩克的咆哮和钢铁盔甲所发出的火炮。
过了不久，托尼穿着维洛妮卡的盔甲，拎着逐渐变回布鲁斯的浩克飞了回来。
在他们起飞而抛在身后的城市里，有一轮鲜血般的红色夕阳，伴着从许多处袅袅升起的烟雾缓缓降落。
风中带来了烧焦的毁灭及灰尘的味道，新闻里铺天盖地的报道着那场在平民百姓之间发生的既突然又恐怖的打斗。
史蒂夫愣愣地坐在昆式机上，觉得无比的疲惫。他突然在这一刻发现，自己和维奈迪丝是这么的遥远。
远到，连简讯和电话都不能打。
他摸了摸口袋，这个举动对他很陌生，因为美国队长永远不会在出任的时候看手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思念如升起的洪水一样袭来，他解锁了屏幕，点开了一张照片。
那还是娜塔莎传给他的偷拍。在大楼的落地窗前，夕阳下的维奈迪丝正好侧头和别人说话着，露出来的浅笑里全是他熟悉的温柔。他呆呆地看着照片，直到那个幻觉所带来的恐惧都慢慢地逐渐消失。
只是非常困惑，为什么会看见佩吉？那支舞，应该是他梦寐以求而无法现实的机会，他为什么会充满罪恶感和痛苦？这样的感觉一直伴随他到现在，就连下了昆式机都还有点走不稳路。
竟然是克林特的家。
面包烤在吐司机的香味扑面而来，有眼眸温柔和面前浅笑的女子，撑着腰上前亲吻迎接丈夫。
整个屋子都是凌乱的幸福：放在沙发上的儿童衣服，搁在角落的单脚车板，丢弃在地毯上的洋娃娃和小军人，甚至还有一枚玩具的美国盾牌，被压在一本本儿童书下；孩子们又吵又闹的跑了出来，欢呼着投入了父亲的怀里。
其他人都还在震惊中没反应过来。史蒂夫忍不住笑着向巴尔顿太太致歉：“很抱歉我们这样唐突地打扰你们。”
“对，我们应该先打电话通知你们的，但我们很忙，忙到不知道你们的存在。”托尼也迅速地接上。
索尔却是转身就走。
“我在那个梦中看到了什么。”雷神旋转着武器说道，声音也随着身影消失：“我需要答案，但我在这里是找不到的。”说完就冲向了天空。
又是一个消失的阿斯加德人。史蒂夫看着他飞走的方向。想要转身进屋，但满屋子的温馨气息却让他止步。
佩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我们可以回家了，史蒂夫。
但家在哪里。
过去没有，在未来，好像也没有。
他知道的很清楚，他和维奈迪丝永远都不会有这样吵闹又温暖的小屋子，充满欢笑的孩子们，以及永远在夜晚里为他留着的一盏温暖的橘黄色灯光。
她不可能脱下战衣，成为在窗前洗盘子看着孩子们玩耍的太太，即使他想过无数次那样的画面。
在他怀里入睡，抱着他看书，和他学着关于这个新奇的世界的一切，那个她只是短暂而意外的。
站在宇宙的彼岸引渡着星光般的亡魂，有着永恒的神力和千年的寿命，能让无数个勇猛的战士们俯首曲膝称王的她，才是永远而真实的。
隔在他们之间的，有千万条星河。
有着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战争。
他们永远都不会有一个家。
他站在门口，在这一刻，满心茫然。
一群人等在此地疗伤休息，娜塔莎和布鲁斯似乎难以恢复。
远离总部，他们也没有办法获得更多的信息，只能等待希尔的指示。
在恋人走的前几天就心里满是顾虑和疑问，史蒂夫对自己非常失望。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行为恶劣的男人。
克林特温馨可爱的家里没有拳击沙袋这种引发暴力的东西，一群人无所事事，见他们犹如困兽绕来绕去，鹰眼只好分配他们去做家事。史蒂夫很乐意，目前他只能一次次劈柴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托尼看着他以惊人的速度劈着材
柴木，每一次斧头下去都似乎带着隐隐的怒气，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雷神有说他去哪里寻找线索吗？”劈柴的确看起来是个好的发泄方式，挪了一小堆过来，托尼也开始动手。当然，没有史蒂夫那么快。
“有时候我的队友们并不会把一切都告诉我，我本来还期望索尔是个例外。”闷着头不看他，史蒂夫继续动着手说道。
“给他一点时间吧。”托尼撇嘴：“我们不知道那个马克西莫夫孩子给他看了什么。”
“世界上最强大的超级英雄们。”史蒂夫忍不住自嘲地冷笑：“轻易地像撕碎棉花糖一样把我们分解了。”
“你看起来走出的很快。”歪着头看向他，托尼无所谓地说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不太信任没有黑暗一面的人。”撇撇嘴耸肩，托尼无所谓地看着他。
“或许你只是没看到那一面而已。”史蒂夫冷冷地看向他说道。
天知道在所有的队员们之中，托尼有多容易点燃他的怒火。真是无法明白为什么维奈迪丝可以和他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
“你知道奥创在试图分散我们吧？”注意到他口气里的不善，托尼提醒了一句。
“你当然知道，不是吗？选择告不告诉我们是另外一回事。”
“班纳和我只是在搞研究。”托尼瞪了他一眼。
“会影响到团队的研究。”史蒂夫觉得自己的怒火很难按耐下去。
“会终结这个团队的研究！”托尼忍不住怒道：“这难道不是我们的目的吗？我们为什么奋战的原因？这样我们可以终结战争，让我们可以回家？”
这句话和维奈迪丝曾说的话一样，点燃了史蒂夫的怒火的沸鼎点，他怒得手撕了柴木，两人冷冷的沉默相看。
“每次当有人想要阻止一场还未开端的战争，就会有无辜的人牺牲。”史蒂夫冷冷地看着他：“每次都会这样。”
“那是你的纠结点吗？罗杰斯？”托尼观察着他：“终结战争还是开始战争？战争本身？”他也不甘落后地看穿他：“你看见了什么？”
一个斧头下去，材木应声分裂。史蒂夫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回不去的世界。”
“回不去还是无法拥有的？”托尼立即敏锐的问道，那目光尖锐到细微的地步，史蒂夫觉得他应该去和娜塔莎或克林特做那样的特工才是。
“都是。“
“史蒂夫……”为了自家白菜，托尼忍了忍，退了一步：“自从我在自己胸上装了这个。”他点了点方舟反应器的前方：“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没办拥法有……这个，这些。我也没办法给佩珀这些。”
他打开双手，指示着克林特温馨的小房子：“或者可以，但我不会拥有它一辈子。因为……那不是我。那不是我的命运。当然，接受这样的事实让我花了很多时间，心理指导什么的。”
他抿了抿嘴：“这个，那个……”他指向和孩子们修理栏杆的鹰眼：“不是我，也不是你，好吗？”
沉默了一会儿，托尼抬头：“娜塔莎说她看到了过去。过去的某个……非常残忍和恐怖的经验。让娜塔莎成为黑寡妇的经验。那是她无法忘记的噩梦。你也看到了过去，是吗？无法忘记的，无法释怀的过去。”他歪歪嘴：“或许你可以试试看心理指导，抗焦虑症的药，之类的，这些玩意儿在二十一世纪很有用，即使我知道在你的时代，你们并不是很相信那些。”
“你到底想说什么？”皱紧了眉头，史蒂夫看向他。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看到了过去？我们应该看到我们最惧怕的情景不是吗？”
“你在说我害怕自己的过去？”史蒂夫揉了一把脸：“你现在是心理导师？我们现在有时间搞那个吗？”
“我是说，如果你现在醒了，会怎么样？”直视着他，托尼靠近了他一步。
“你醒来了，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你回到了1945年，哪里没有我，没有现在这个世界，没有你醒来后的二十一世纪、神盾局、娜塔莎、我们、纽约……”
他最终顿了顿：“没有维奈迪丝。”
见队长微微一变的表情，他歪了歪嘴角：“然后你发现，战争结束了，你可以回家了。”
史蒂夫僵在了原地。
佩吉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我们可以回家了，史蒂夫。你能想象吗？
“对。维奈迪丝一直知道。”观察着他的表情，托尼轻声说道：“她在我回来的那天就知道我看见了什么。”他把斧头放在了柴木上，叹口气望天说道。“那种能力，你知道，一下子就看穿我。”
“我是说，她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样的预言，但是她知道那让我采取了一些行动。”
史蒂夫缓缓看过来，过了片刻才开口：“她怎么说？”
看都不看他，托尼背得极流畅：“‘如果你找不到控制这个东西的方式，就毁灭它吧，托尼。’”学着她的口气，托尼模仿的很好。
似乎松了口气，史蒂夫明白地看向了托尼，他知道了为什么他会这样说这番话。
他看着他，托尼也目不转睛地看了过来：“还有一句话。是她告诉我的，我现在替她送给你。”
“什么？”
“‘有时候预言之所以那么叫，是因为我们选择相信它。不要让它左右你的未来，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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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章的设定：
开始从2013开始写他们要度过的十年的时候，知道自己要写到《复联2》，我就很痛苦。当然，写史蒂夫怎么可能不写到佩吉，一定会写到佩吉。总会要提到佩吉（我很喜欢佩吉，但要写她我真的很痛苦😖）
记得当初看电影的时候我也很懵逼，为什么他会看到佩吉？当初对那些幻觉的定义，是从希尔的嘴里说出来的：“Mostly guys left in a fugue state going on about old memories, worst fears, and something too fast to see.”
大致就是那些人看到的都是过往的回忆，最恐惧的害怕，和什么太快而看不清楚的东西。（大概翻译）于是我看了很？？？娜塔莎看到了红房，雷神看到了阿斯加德的坠落和大家都在地狱里的样子，托尼的那个是预言一样的未来。都很好解读和理解，但史蒂夫我就很一头雾水。
为此还翻遍了知乎和QUORA，大部分的答案都比较相似：可能是因为队长没什么不安定的因素，因为他的内心很强大，唯一让他不是很情绪稳定的，就是他那种和时代格格不入的，那种让他很孤寂的感觉。毕竟醒来所有认识的人都死了，这个世界还那么陌生。这应该是可以找到在史蒂夫内心里，最难以接受的部分了。
总之，我用托尼的话来反问他了：“那如果你的梦成真了，怎么办？你醒来了，回到了你熟悉的1945，你怎么办？你就开心了吗？”
这是一个我自己按照故事写的假设，因为这里的史蒂夫，找到了他心爱的女子，又有了同行的伙伴们，那如果要他发现这一切都是梦，他又在1945年醒来了，会怎么样？会不会很恐惧？
“没有我们，没有这个世界。”
“没有维奈迪丝。”
托尼问他。
你可以回家了。
你又怎么办？
总之，在不修改电影，尽量不让人物OOC的原因，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意思。
以及，维奈迪丝下一章就回来了。然后接下来很多欢乐的日子。快要结束史蒂夫的“今天又是老婆不在而充满了焦虑的一天”。
大家好好上课，好好健康地照顾好自己。
爱你们，惯例比心，
Moo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