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n
【复联】星光璀璨 - 51
CHAPTER 51
LOKI
在萨诺斯和他的军队变成灰尘的那一刻，维奈迪丝转身走向了史蒂芬。
她听见了彼得的泣不成声，听到了星期五的报告，听到了佩珀的哽咽。但她没有理会。
她果断地从托尼身边起身，转身离开，直直地走向了史蒂芬·斯特兰奇站立的地方。
每走一步，身边就有化成灰尘的敌人，变化成星尘，随风飘逝。
她走过了彼得，走过了克林特，走过了罗迪，走过了佩珀，走过了布鲁斯。
走过了史蒂夫。
所有人都望着正在慢慢失去了意识的托尼，只有奇异博士抬起了头，凝望着她。
维奈迪丝曾经听索尔提过他，也听过托尼说起他预测的那一千多万的几率。于是在响指响起的时候，她立即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史蒂芬静静地等着眼前盔甲碎尽，满身血迹和伤痕的女子走到自己面前。
她很狼狈，当然，他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状态。但即使她那么狼狈，当她双眼抬起来的时候，他觉得看见了从喜马拉雅山脉深处，流动而过的清泉。
清澈见底，明亮又冷清地反映着霜月和远星的一双眸子。
于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如果我那么做，有用吗？”她用很轻但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声音问道。
他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必那么做。”
“神和人类的区别。”她淡淡地笑了：“我不必，但是我愿意。而且我能。”
史蒂芬垂下了眼。
“如果我那么做。”她顿了顿，喉咙里似乎有哽咽，忍了忍才开口：“往后的他，快乐吗？”
在那么短暂的一刻，史蒂芬自认为阅尽了世间繁华和千万岁月，但在那么一秒，他还是不忍心看她的表情。于是把目光放在了站在不远处，看着托尼的史蒂夫的身影。难以发觉的微微点了点头。
维奈迪丝闭了闭眼，轻声说道：“那好。”
彩虹色的星光洪流骤然出现，她头都没回，消失在远方的星空中。
沃尔米尔的风，冷得彻骨。
太冷了。她刚刚踏出一步，就忍不住这样想到。全身上下因为战场上的兴奋而感受不到的伤势疼痛，在这一刻全都加倍的袭了过来。
孤独，寂寥，充满了悲伤的星球。
彩霞满天，有着红紫色的极光，像是挂在天上而不断飘动的窗帘一样，不断地在天空上摇动。满眼看到的，都是冰冷的石头和枯枝，在这个灵魂宝石控制的世界里，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
下雪了。
她伸出手来，冰冷的银霜雪花融化在眼睫毛上。她抬起头来，不一会儿白雪就累积在双肩。
身后有飘动的声响，被诅咒的那个红色骷髅上前迎接了她。
“我不是来见你的。”看都不看他，维奈迪丝漠然地说道，继续往深处走去。
来到了沃尔米尔的祭台上，冷风不断从悬崖绝壁之下不断地呼啸而上，碎石和雪花扑打在面上，让她在全身上下的痛楚之间感觉到了一阵清醒。
“维奈迪丝。”
彼岸传来了威严而神圣的庄严声音，说话的时候，周围的碎石都震动了起来。
那声音让身后的红骷髅微微颤栗了一下，但她只是抬起了头。
她无比确定自己要做什么。
献祭出永恒的神力，千年的寿命，无限的能力。以及无穷的力量。
换回托尼。娜塔莎。洛基。幻视。
她觉得很公平。
“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声音似乎带着一丝怜悯问道。
拇指轻轻抚摸过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轻声说：“是的。我愿意。”
彼岸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遗憾的叹息。
起风了。
很重也很轻的风，让周围的一切都飘动或颤动了起来。足以托起她，但并不寒冷，也只让她的破碎的衣角轻轻地飘动起来。
一阵光闪起。
维奈迪丝以为是从周围散发出来的，但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那光辉，来自她自己。
在宇宙间行走了一千多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光能有这样刺眼的光辉，也不知道，一个神的死亡是什么样。
她只看到了史蒂夫的光。
温暖的，耀眼的，无比柔和，带着无限勇气的金色光芒。
如她的专属太阳一样，贯穿了沃尔米尔冷漠荒芜的星球。
她看到他第一次和她见面，略带惊愕地看向她。
她看到他紧张的看向自己说，我以为你死了。
她记得他的唇落在自己嘴上的柔软，他的指尖缓缓触碰到她的脸颊。
他说，我也很想你。
他抱她总是抱得很紧，在这样的怀抱里，她总是能安心入睡。
他说，我错了，以后的时光全都给你。我要每天都说我爱你。
他说，嫁给我。
作为战神，维奈迪丝从来没有哭过，但现在站在宇宙的尽头，她终于知道了流泪是什么感觉。
苦涩的咸味泪水滑过了脸颊，她也终于知道，面对死亡，神也会害怕。
她怕留他一个人在剩余的光阴里，如她现在这样，灵魂和心都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耀眼的光包围了她，在强劲而不断的风声中，好像有人喃喃呓语着什么，消失在沃尔米尔祭台上，万年不退的雪中。
“史蒂夫……”
无限的光辉把她包围，她隐下了一丝叹息。
献祭出所有自己能够作为交换的条件，维奈迪丝其实以为她会立即死去的，但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片平静无比的湖水中。
全身上下熟悉的神力正在缓慢地消失，取代它的，是刚刚下了战场的痛楚。
她从来都没有那么清晰的感觉到那些被刀刃砍入的伤痕，被箭矢贯穿的刺痛，当然，还有那些重磅击来的，来自坦诺斯的拳头。
那些伤势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于是只能静静地躺在水里，慢慢等死。
于是当久违而熟悉的微冷声音在她头上响起的时候，维奈迪丝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能慢慢睁开眼，往上看去。
“在一千多年里，我和你做的无数蠢事里，这一件可以排位第一。”洛基英俊而优雅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带着习惯性的戏谑嘲讽，但维奈迪丝分明看到了，深藏在他眼底里，又惊又怒的痛楚。
“你做了什么，维奈迪丝？”他还是忍不住，蹲了下去，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冰凉又虚弱的触感从她的肌肤传来，他忍不住尖锐地问道：“为了几个人类？！”
“当然还有你。”虚弱地睁开眼睛，维奈迪丝很庆幸，神力正在慢慢地消失，但看来她获得了一点时间。
足够让她布置一切的时间。
“诸神在上，太好了，我竟然还可以看到你的光。”她想举起手来，但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好在，洛基握住了她的手，他忍不住咬牙，声音里有一丝颤抖：“你做了什么……我不在你身边十年，十年而已，你就如此愚蠢。这哪里……”哪里值得。
她微笑起来，笑容苍白又透明：“谁叫你是我弟弟。”
心里一阵酸楚，洛基忍不住恍惚。
仿佛还是一千年前，他用新学的法术把墨水换成了火焰，于是正在卷轴上做记载的老学士们，写着写着，胡子都全都燃烧了起来，有些还烧到了衣服，藏书楼也被烧了一大半。
奥丁大怒，她和他一起被责罚，因为那法术是她教他的，是少数她会的法术之一。
那时候她也还年幼，两人在劳库斯安达的冰海里被罚站了两天，冻得全身上下都是结霜。她打着冷颤，眼睫毛上都是结冰，也是这样笑着摇头，谁叫你是我弟弟呢。
其实那时候他就想告诉她。他才不是她的弟弟。
他自己有哥哥，一个在任何方面都比自己出色耀眼的兄长。从小到大，似乎他只能不停地调皮捣蛋做恶作剧，才能引起别人从索尔身上的眼光，挪开半分，分到他身上。
而她也有兄长，一个长得和她无比相似，只比她大几分钟，但比她无聊了几千倍的哥哥。
于是她就是和他亲密，莫名其妙的，会和他一起捣蛋，一起恶作剧，一起笑一起看着生气的两位兄长板着脸教训他们。
而每次一起受罚，很多次她都会这样说，谁叫你是我弟弟。
我不是你弟弟。
他每次都想这样回答，但每次都说不出口。
一晃眼，就过了一千多年。
“维奈迪丝。”洛基忍住眼眶里的酸涩，看向她：“你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必须把你送去阿尔弗海因。哪里会有治疗的。”
“其他人呢？”摇摇头，她轻声问道。“应该还有其他人。”
“诸神在上。”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压抑不住怒气：“一群人类，维奈迪丝，你为了……他们，抛弃你的神力，你的寿命，这样脆弱的，不堪一击地死去？死在这种鬼地方？”
“他们在哪里？”见他不回答，她只能挣扎着要起身自己去看。
“就在那里！”太了解她的脾气，担心着她的伤势，洛基只能指着不远处：“三个都在！我要带你去阿尔弗海因了！”
“我……”
她正要说话，一道耀眼的彩虹桥就击落在他们身边。
仍然带着灰尘和战火的索尔大步走了出来，他随着维奈迪丝的神力找到了这里，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一阵巨大无比的神力暴发，在这个方向，于是找了过来。
但他却一抬眼，就见到了洛基。
索尔震惊的停住了脚步。
脸色骤然苍白，索尔看了看一点都没变的弟弟，以及他怀中的维奈迪丝，又随着洛基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臂，缓缓转头看了过去。
只需见到平静地沉睡在水中的托尼、娜塔莎和幻视，他就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
“维奈迪丝……“声音里有无法控制的颤抖，雷神走了过来，愤怒又悲伤地看向她：“你做了什么？”
“我们必须带她去找因格威，他或许有办法。”来不及重逢，洛基看着雷神说道。
因格威是维奈迪丝的兄长，阿尔弗海因的统治者。从小就以睿智与博学多闻，多亏了他，维奈迪丝才能成功摆脱王位。
“不……”她用指尖点了点洛基的手，目光却看向索尔：“你……你总得让我道别。”
“诸神，维奈迪丝。”索尔的表情难以形容，他抹了一把脸，双眼满是痛苦：“你怎么……你为什么那么做。”
“带他们回去，索尔。”从小到大就习惯完全忽视他的命令，特别是和洛基在一起的时候，她轻声说道又苦笑：“带托尼他们回去。我没有力气，拜托你。”
“照她说得做。”抬起头来，洛基看向了兄长，眼神平静但是坚定：“索尔。”他顿了顿：“带他们回去吧。”
过了片刻，看着他们两个，索尔才点了点头：“我去中庭等你们。然后，我们去阿尔弗海因，我们会把你救下的，你听到了吗，维奈迪丝我不会让你……”他止了话，抿着嘴站起身来，轻易地扛起了沉睡在水里的其他三人，消失在一片星光中。
等到彩虹桥的最后一丝光彩消失，洛基才抱她起身，低头看向她，这才勾起了嘴角，略带悲伤的问道：“说吧，什么话那么重要，不能让索尔知道？”
他无比熟悉她每一个眼神，况且两人仿佛还有一种奇怪的牵绊，只需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有话只能对他一个人说。
“我要你帮我消除他的记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疲惫地快睡了过去。“史蒂夫·罗杰斯，所有关于我的回忆。”
“维奈迪丝。你能再愚蠢一点吗？”
沉默了很久，他的声音从牙间迸裂而出，洛基直直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冷笑。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你对他的仁慈，不是我的。”只需一秒，他立即明白了她做这个请求的原因。
“既然他敢爱上你，就应该承受相应的痛苦。如果你没有做牺牲神力和寿命的这样的蠢事，那么一百年后，或许是你来承受这种诀别的痛苦。你受得了，那么那个正义又完美得让人作呕的美国队长应该也受得了。”
他嘲讽的看着她，眼光里有着无法掩饰的失望和愤怒：“一个人类！一个人类！你为了一个人类！抛弃我？抛弃阿斯加德？抛弃永恒的荣耀和力量？”早知道，他应该用尽全力把这帮人消灭掉。
“我在一千多年来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洛基钉在了原地。他无法控制的愤怒的颤抖起来。
“算我求你。”困意一阵阵袭来，但她就是无法安心入睡，至少她要等到见到史蒂夫。维奈迪丝累极了的靠在洛基的肩上：“拜托你。”
咬着牙忍着愤怒和悲伤，洛基过了很久才开口：“你还要我帮你说服索尔？“他替她补上她没说完的话。
“你真是了解我。”她虚弱地笑道：“答应我。”
“好。”站起身来，洛基抱起了她，抿着嘴向前走去，终于点了点头。
“谁叫你是我姐姐。”
他们消失在一片星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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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了几十万字，终于等到洛基出场了！
终于把你换回来了！
维奈迪丝找了你十年啊你知不知道！（发疯
所以我是真的要亮刀子了
然后就不虐了，真的真的
话说写了个点梗公告 👈🏻 麻烦大家去看一下
点梗来感谢你们近日的支持
来点甜的，让你们别那么的难过
好了，啊，要完结了，真不舍
虽然其实还有十几章节……
和非常可爱和甜的番外篇
爱你们呀，
Moo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