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n
【复联】星光璀璨 - 34
CHAPTER 34
STEVE
虽然说是想要做一个“无条件支持你所有的决定和选择”的职责完美男友，但是说到和做到，即使对承诺达标率几乎百分之百的美国队长来说，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在那次几乎是带着痛惜和疯狂的纠缠激情之后，他们恢复了片刻又短暂的平静和欢乐，但随着维奈迪丝返回阿尔弗海因的次数越来越多，那些静谧而幸福的时光越来越少，甚至遥远的几乎成了回忆。
史蒂夫也开始忙碌，由布洛克·朗姆洛作为前锋的九蛇头余党，如果他们还可以这样被称呼的话，仿佛是发疯了一样在世界各地掠夺各大武器和化生研究所。
久违的逼迫和危机感逐渐笼罩了悠闲了一段时间的复仇者总部。
敌方似乎是在找一些生化武器或秘方，受攻击的目的地布满五洲，无奈他们行动极快又随机，几乎难以测出他们的目标。
日子在出任和等待维奈迪丝回来的焦虑之中，无比缓慢地过去。
每次的道别都对史蒂夫难以忍受，那些这几年的恋情所带来的的温馨和美好都逐渐消失殆尽，只留下最初的顾虑和疑问。
每次见到维奈迪丝在彩虹星光里消失的时候，感觉都像是生死离别。
担忧，惊惧，害怕和不安如潮水一样涌来。
史蒂夫开始失眠。
有些时候半夜惊醒，手往旁边伸去，抓到的不过是空白冰冷的床单时，他都会慢慢地坐起身来，再也不能入眠。
有时候她也会很快又毫无伤势的回来，那么史蒂夫就能安心，左看看右看看，还要确认她是不是在用自我愈合的能力，见到她和平常一样的精神抖擞，就换成了他终于能沉沉睡去的那个。
对此，维奈迪丝也什么都不说，只是在夜晚里紧紧拥住他，让他在自己的怀里安心睡觉。
对两人来说，都是煎熬。
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两个人都只是拥抱，亲吻，或不断地上床。仿佛能触碰到的温暖才是最真实的感觉。
“如果你和普通人约会的话，也是这样。”有一次娜塔莎毫不客气地指出：“只不过是担心受怕的那个人，多半可能是她而已。而就算她是个普通人，你也会担心，是不是被车撞了被狗咬了坐飞机坠落了之类的。”她皱着眉看着他：“史蒂夫，你只是不适应自己是等待的那一方而已。”
“我真的不明白，那和我们的生活有什么不一样？”连玛丽亚·希尔都忍不住劝道：“我们也要出任，也要战斗受伤。你为什么能接受别人那么做，却想要改变她？”
总是能够冷静地分析一切的希尔特工皱紧了眉头看向他：“队长，这些事情她已经做了几百年。没有什么和现在不一样。”
不一样。
因为维奈迪丝现在有他。
道理他都懂，史蒂夫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不安。
在空隙的时间里，如果维奈迪丝不在身边，队长只能对着沙袋不停的打拳，来发泄一下心里的焦虑。
如果她是普通人，这样每天的担忧会少很多。而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也能去救她。
但在这里，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们之间隔着连昆式机都无法抵达的距离。
她回来，带着满身的伤痕，他就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和痛惜。
如果她用神力愈合了自己，累得在他身边沉沉入睡，那么他就会忍不住猜疑，她的伤势到底有多深。
而如果，她太长时间不回来，他会失眠到绝望，无法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战死沙场。
这样的距离，真的是爱情的杀手。
偏偏维奈迪丝又是什么都不说的个性，或者神就是这样，能够满足所有人的愿望，支撑着所有人，但对自己却毫不犹豫的狠心，奋不顾身的冒险。
更不用说，那些在深夜的时候，她以为他睡着了，还要咬牙起来，去星河引渡那些在她的战争下逝去的亡魂的时候。
她以为他不知道，但他总会在隔天早上看到她空洞又迷茫的眼神。史蒂夫忍不住生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因为无能为力还是心疼又挫败，还是都有。
“没有什么比质疑自己的能力和意志的神还可怕。”维奈迪丝这样说过，而史蒂夫·罗杰斯却觉得，没有什么比自己开始质疑他们之间的感情更世界末日的事情了。
“能享受和平但熬不过艰难的战争吗？”托尼更是反唇相讥：“那你要她怎么做？留在家里围着围裙做饭等着你回家？你怎么不去养条狗，罗杰斯？”
回想到这句话，史蒂夫气得一拳打破了整个沙袋，正好要进来找他聊天的山姆站在门口，看着他全身散发的怒气，挑了挑眉，悄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安静地退了出去。
算了算了，猎鹰溜得极快。队长这几天都满腔怒火，最好还是不要惹得好。
但史蒂夫心里憋的不仅是怒火，还有无数的挫败感和顾虑及怀疑。
或许他们之间真的是错误的。他有时候真的会这样想，然后为此感到无比的愧疚和自责。
但是一生那么漫长，他不相信他们有那个幸运，能够在生之年享受长达百年的和平，让他们任何一方都不用担心害怕对方会随时死亡。
他们都是战士，在刀刃战火下，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这些感觉在第二天见到维奈迪丝的时候，逐渐累积到了沸鼎点，终于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她这次去的很久，几乎接近十天的时间。
回来的时候正是早晨，史蒂夫和队员们正好在训练，当彩虹星光穿过了窗外的时候，其他的成员们都很自觉，纷纷加速又努力，迅速地结束了今天的对打。
急急地赶到了平时大家聚餐的地方，正巧托尼也在，两人正煮着咖啡和同样等着娜塔莎下场开会的希尔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着早餐。
见到她并没有什么事，史蒂夫高高挑起了长达十天的心才放下，笑容却在她发现自己而转过头来的时候，顿时凝固。
那是一道极长的伤痕，从左耳下处斜跨而过，穿过了整个脖子。
伤痕很浅，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道粉红色的印子，像是不小心划过的口红一样。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这次她这么久才来。
那一定是很严重的伤口，她等着完全好了才来。
隐忍很久的情绪几乎在胸口爆发，他快步向前，双拳在身边握得青筋暴起，用力的深深呼吸，才缓着平静的声音，看着她的脖子冷冷问道：“那是什么？”
托尼和希尔几乎是同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个说着“我要去那个什么”，另一个立即接着说“对对对我陪你去那个什么”，迎上同样迈进餐厅的其他伙伴们，推着莫名其妙的他们往外走。
“维奈迪丝。”不理会身后的声响，史蒂夫咬咬牙：“怎么那么严重？”他一瞥她的表情就立即说道：“不要骗我。”
叹了口气拿起他的手，维奈迪丝让他触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伤痕：“现在已经没事了。”她抚摸着他紧绷的手臂：“是我大意了。并没有什么事。”
并没有什么事？
从耳朵到前胸，一刀砍下的伤口，再用力半分或许就被砍头……那有事是不是就是死了？
抿紧了嘴唇凝视着她，史蒂夫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不要回去了。”
他闭了闭眼：“留在我身边，不要回去了。”算我求你。
“史蒂夫。”她抚住他的脸：“你知道我不能那样做。”
“为什么一定是你？”他睁开眼看着她：“你的国王呢？保护王国的责任不是在他身上吗？”他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他几乎压抑不住怒气。
“地球的首领们也不是亲自作战的。”她吻了吻他落在伤口上的指尖：“否则你们会失业。”
“维奈迪丝。”他在身后的椅子坐了下来，拉着她靠近自己，抬头望向她：“我只是不希望你做无所谓的牺牲。你在为一个你不再相信的国王效忠。我不希望你为了一个或许不再值得你拼命的国王去拼命，去牺牲。”他顿了顿：“牺牲我们。”
“你要我背叛我的王国？”她一如平时一样，温柔地看着他。这一点有时候让史蒂夫非常懊恼，他宁愿她对自己大吼大叫，甚至哭泣吵闹。
或者任性一点，告诉自己，我不想去了，我累了，我想要留在你身边。
“你知道我不可能那样做。”维奈迪丝捧着他的脸，大拇指轻轻拂过他湛蓝的双眼。她极爱地球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和他的眼睛这么相似。
“史蒂夫……我和你在做的事情一样。只是很不幸，这次我的世界率先开始出现危机。”
“这不一样。”他几乎立即地回答道：“你在做一些不需要的战争，你上次也说过，你不喜欢那样的战斗，平息一些还没开始就要压迫下的平反。我至少坚信着我们所打的战争的目的。”
“什么目的？”她看向他：“你为了你的人民的和平在作战。我也是。”
史蒂夫叹了口气：“但你不认为你的对手是敌人。这就是差别。”
她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但并不是生气或难过，那是史蒂夫最不想看到的疲倦和忍耐。
“我们就不能……不说那些吗？我真的……”她摇摇头。
“很累，我知道。”凝视着她无力的表情，他平静地替她说了下去：“你一直都很累。我只是不想看你那么累，你休息的时间都一直……在痛苦。”
“史蒂夫。”她忍不住苦笑，揽住他想要接近：“我还有很长的时间。在我的生命里，这短暂的时间不算什么我或许根本就想不起它。”
但史蒂夫并没有接话。
在沉默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但我只有一百年。或许一百五十年？我也不知道我的生命如何。但你所谓的短暂时间，对我来说很长。而在这个对你不算什么的时间里，我每天，都要看着你受伤。疲惫，痛苦又难过。仿佛……”他抿了抿嘴：“仿佛我爱的人早就消失。”
第一次开口说爱她，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维奈迪丝的眼神里有被刺痛的微微痛楚，她忍不住叹息：“史蒂夫……”
看向他，她的嘴唇动了动，见他直视着自己，她平静但是空洞的说道：“但是……或许这样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或者，长期的我。或许在你今生的时间里，你永远都会见到这样的我。充满伤痕和战火与死亡的味道。”
“我是战神，史蒂夫。”
那么或许我们……
她看向他，他也静静回望着她。
那一刻像是一世纪那么长。
有一霎，史蒂夫突然想要一个充满魔法的机器，他可以迅速地拨动它，然后莫名其妙地让时间流逝而飞。
那么，她便在他怀里和他一样，渐渐变老。
但他们只是什么话都没说。
最终，他放开了她。缓缓地转身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