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n
【复联】星光璀璨 - 37
CHAPTER 37
SHARON
佩吉的葬礼举行在伦敦，非常庄严神圣又繁复而盛大的葬礼。世界失去了一名能与复仇者们并肩的女英雄，为此，很多人都在哭泣哀悼，连史蒂夫也不例外。
心痛惋惜后悔遗憾，他抬着佩吉的灵柩像是抬着自己的过去，里面躺着他曾经心动过的女人，以及自己或许能够拥有但永远失去的美满幸福的一生。
他忍不住想起那些仿佛昨天但也遥远如梦的过去，黑白照片上的佩吉仍然如记忆里那么年轻，英姿飒爽的笑容热烈如玫瑰，仿佛随时都会转身对他嫣然一笑。
一个恍惚，一个沉睡和眨眼的时间，她却已经逝去。
突然就感到非常疲惫。
旁边的山姆用胳膊碰了碰他，史蒂夫抬头，竟然看到了莎伦。
头疼欲裂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史蒂夫有点走神，听了片刻才理解到莎伦到底在说什么。
她的致辞非常感人，似乎是为他而准备的。她从站台上遥遥看了过来，坚定又强韧的眼光，诚挚又坦然，没有丝毫的躲避，只有完全的信任和支持。
葬礼似乎无比漫长，在之后众人散场了之后，史蒂夫还有点发愣地站在空荡的教堂走廊上，看着佩吉的照片。他不知道他过去的人生是不是一场梦，还是他现在正沉浸在梦中。
娜塔莎的脚步传了过来，史蒂夫不用转身就知道是她。
“当我从冰冻中觉醒的之后，我以为我认识的每个人都已经逝去。 然后我发现她还活着。 我很幸运，能拥有她。”他没有转身，轻声说道。
“她也拥有过你。”
史蒂夫看向她：“还有谁答应签署合议？”
“托尼，罗迪，幻视。”
“克林特？”
“他说他退休了。”她微微一笑。
“旺达？“
“还没决定。”她顿了顿：“我准备飞向维也纳去参加签署会议，昆式机上还有很多空的座位。”
史蒂夫垂下了头，微微叹息：“抱歉，娜特，我不能签那个合议。”
“我知道。”她似乎早就料到了的看向他。
“那你来做什么？”他有点疑惑地看着她。
“我只是不希望你现在单独一个人。”她伸手，在他动容的表情下轻轻拥住了他。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感到了他全身的僵硬和冰冷。最终，什么都没说。
辞别了娜塔莎单独走回酒店，却在转角上碰见了莎伦。
她似乎也很惊讶，但立即上前打了招呼：“嗨。”落落大方而优雅，并没有任何尴尬或胆怯。
“嗨。”史蒂夫也对她微笑：“你也住在这个酒店？”
“噢，不。”她摇摇头笑道，却指向转角：“但我也很近，看来我们又是邻居了。”
史蒂夫不觉也笑了起来，他看了看离目前不到一百米的距离，绅士而礼貌地问道：“介意我送你到门口吗？”
“完全不介意。”她笑着点头，与他保持着距离并肩向前走去，但速度明显减慢。
史蒂夫突然就想起，几乎是两年前，维奈迪丝在宴会上，眯着眼睛对他说：“史蒂夫·罗杰斯，或许你可以送她回去，你的女朋友不会在意。或许她也去找一个乐意送她回去的人。”
笑意微微停滞，他忍不住望向了天边。发现自己在一整天都没有想起她。而一想起，便不由自主寻找着什么。这习惯会很难改掉，他想。
送莎伦一路到了电梯门口，总不可能跟着上去，他忍了再三还是问道：“当你在……走廊的另一端监视我的时候……”
“你是说当我在做我的工作的时候吗？”她笑着问。
“佩吉知道吗？”
莎伦看着他，忍不住深呼吸：“她守着那么多秘密，我不想她和你之间，也有秘密。”
点点头，史蒂夫有点感激地看向她。她也正好抬头看着他，两人相视了片刻。
史蒂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觉转身，但身后什么都没有。刚好电梯也到了，叮地一声响起。
山姆的身影出现在旁边，脸色有点凝重：“史蒂夫，你应该过来看看。”
联合国在维也纳举行117个国家与复仇者们签署索科维亚协议的会议被轰炸的新闻，铺天盖地的在每一个电视台上播放着，并且已经锁定了凶手：冬兵，巴基。
看了电视台几秒莎伦就开始迅速地打电话及安排工作，山姆在旁边看着脸色凝重的史蒂夫，忍了好几次还是开口：“我知道或许不是时候，但是，史蒂夫，她一早就赶来了。可能和我们只差了几个小时。”
目不转睛地看着新闻，史蒂夫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山姆口中的“她”是在说谁。
怪不得娜塔莎也是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怪不得刚刚他感到了一阵无比熟悉的气息。
果然。
“人呢？”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山姆，继续看着新闻问道。
“她……在房间里的阳台上。或许你们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我去准备东西。”山姆忍不住劝道：“史蒂夫……你现在看起来很需要有人陪伴。”他点着头说道。
史蒂夫笑了笑，转身往房间走去。
可惜，他知道，她不是来陪伴他的。
走到阳台的时候，维奈迪丝正坐在栏杆上，看着高于六十五楼的伦敦景色。
风吹的她的长袍鼓满飞起，阳光落满一身，像极了几年前，她在月光下的史达克大厦的那一晚，要起飞翻下大楼，去引导亡魂的时候。
有那么一刻，史蒂夫很想上去从背后抱住她，像是多年前的那一晚，他以为她要走，于是出手阻止。那时她回过头来，带了他去看千万星河。
他突然想起她说过，有时候我真想冲下来，把你捞上马背，我们就穿过星球，飞到某个只有我们的星球。
现在，他真的希望她能那样做。
只是不可能。
她背部上的淡然疤痕，让他止了脚步。
她有她的战争。
而他必须赶到巴基的身边。
“你来劝我不要轻易妄动，还是来劝我去签署合议？”再三呼吸，他忍了很久才把情绪压下，靠在了窗门上，淡然问道。
“我什么时候做过那样的事？”回头对他嫣然一笑，维奈迪丝挽起头发，轻声问道：“如果我劝你，会有用吗？”
有用。但是你不会开口。史蒂夫垂下眼眸想到。
她从来不做任何勉强自己的事。那让他有点抓狂，有时候他真希望她任性一点。
抬起头看去，维奈迪丝的笑容眉目里都是熟悉的温柔气息，她几乎没有变，除了满身上下淡淡的疲倦。
“如果我叫你留下，会有用吗？”他最终反问道，目光在那道从耳边到脖子上的伤痕轻轻划过，那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他松了口气。
“你知道不会有用的，史蒂夫。你许下了承诺，我也是。”似乎是忍下了跳下来接近他的冲动，维奈迪丝的手攥紧了阳台的栏杆，又松了松。
她无奈地笑了笑：“而我们都不是会违背承诺的人。”
“我对巴基说过，我会陪他到最后。”过了片刻，他别过眼，只是这样说道。
“而我向索尔承诺过，我会是阿斯加德的盾和剑，在他不在的时候。”她看向他，凝视的眼神让他一下子就感到了她目光的包围。
“向托尼呢？”他忍不住问道：“你向他承诺过来劝说我？”
“我什么时候……”她几乎立即回答道，又隐忍了下去，叹口气：“那个合议，是地球的事情。”她扬起嘴角：“连奥丁陛下都不能左右我，你觉得人类会让我……签署？严格来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但是你赞成。”他直视地看向她。
她的眼光很坦诚地看了过来，清澄见底地，没有一丝隐瞒：“是，我赞成。因为即使我放弃了权力和兵权，但我还是王族的人，史蒂夫。我不可能把保卫国家和作战策略这种事情，交给我不信任的人。而取得我或者任何统治者的信任，对方总是要拿出一点诚意。”
她顿了顿：“我并不反对有任何能力的人帮助我捍卫阿尔弗海因，但是我也不能让他们随心所欲。在我无法看护的地方引战。”
两人对视了片刻，史蒂夫才缓缓开了口：“但我只是个士兵。”
“我现在也是。”她沉默了很久，看向他，用很低的声音几乎叹息着说道：“你只是无法接受这一点。”
“我不是……”听出她这句话里的挫败和疲惫，他揉了揉眉心：“我不是不接受……我只是……”
我只是很痛苦。
看你受伤，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没有办法为你挥起盾牌。我觉得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在等你的死讯。
我们的恋情只剩下等待，似乎我每天，都只是在等待你的死讯。
这话他没有说出来，但他知道，她能看出他的光。他的光辉一定产生了某种改变，因为她的眼神立即暗淡了下去。
“你只是觉得我，无法满足你要的爱情。”她轻声说道，在他抬起眼的时候，生生往后坐直了身子。
维奈迪丝很温柔。
这是整个总部，从史达克大厦到纽约总部上下，所有人的共识。
但在这一刻，有什么从她永远隐忍的温和里，骤然爆发而出。
或许是怒气，或许是委屈，或许是失望。或许全都有。那些感情像是她平时总是温柔无比的光一样，全都传达了过来。
史蒂夫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她眼里受伤的刺痛停止了脚步，他几乎可以看到有一把长剑刺入她的胸口里，使她用尽全力才忍着不喊出口。
是致命的伤口。横列在他们之间，不能弥补。
“我很抱歉，不能成为你期望中的样子。”见他并没有反驳她的话，她忍了忍，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静，一如这些年来，她一贯的包容和忍让。
见到她眼中的失望和受伤，以及支离破碎的刺痛，史蒂夫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他一直所怕的敌人，那个最终会杀掉他深爱的女子的人。
不是战争，不是死亡，不是某个试图侵略阿尔弗海因的敌军，而是他自己，那个一直因为无法保护她而痛苦着的史蒂夫·罗杰斯。
他想开口解释，告诉她并不是这样，他只是很害怕失去，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她有任何不测。
他怕上一秒还在和她相拥亲吻，下一秒他就要得到人天永隔的消息。
他想告诉她，他因为佩吉的死而痛苦是因为遗憾。
他甚至想要解释他真的只是碰巧地遇见了莎伦以及送她回酒店，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想告诉她，她一点都没有让他失望，她是他能期望能梦想到最完美的爱情的样子。
他想告诉她自己的思念。
他想告诉她，他爱她。
没爱过任何人的那样爱她。
但他只是站在了原地，看着她松掉了栏杆，在一片彩虹桥的星光中，消失不见。
史蒂夫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等在外面的山姆看到了消失的彩虹桥消失，等了片刻才进来。
“……史蒂夫。”一看到他的表情，山姆就觉得开口是无用的。
转过头来看了他片刻，史蒂夫只是淡淡说道：“准备一下吧，我们去找巴基。”
或许这次她真的不会回来了。在昆式机起飞的时候，史蒂夫凝视着伦敦的全景想到。
这样也好。他靠在座椅上微微叹息。她如果出现，他一定分心，而现在他的注意力，必须全放在巴基身上。
眼神逐渐深邃，他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盾牌。是很久没有真动身手了。他想到。
